图为苗彩莲在实验室工作。

图为苗彩莲与同事出任务。

□　本报记者　　范天娇□　本报通讯员　束亚林　文/图

戴着眼镜,扎着马尾辫,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初见安徽省庐江县公安局的女法医苗彩莲,很难将这个爱笑的女生,与外界看来颇为神秘的法医职业联系在一起。

“法医并不神秘,我们反而要揭开被掩盖的‘秘密’。”苗彩莲告诉《法制日报》记者,法医不能阻止杀人,但可以替死者说话,让罪犯付出代价,让想犯罪的人因为害怕而收手。

苗彩莲与法医职业结缘,源于一部纪录片。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我在家无意看到一部介绍中国第一位女法医的电视纪录片,觉得法医能为死者家属伸张正义特别酷。”说起对法医的最初认识,苗彩莲露出了笑容。

苗彩莲从小就仰慕警察职业,但因为视力受限,不能考警校。而法医也是警察,正好契合她当警察的愿望。所以,苗彩莲和父亲商量后,在高考志愿表上郑重地填了法医专业。

2013年底,苗彩莲如期毕业来到庐江县公安局,开展现场医学勘查、伤情检查观察、尸体解剖、测试比对等工作,每天连轴转了起来。

“每月有一半时间在法医物证DNA实验室,一半时间在法医临床病理工作,有时还参与刑事侦查大队24小时的值班。”经常以实验室为家的苗彩莲,成为同事口中的“拼命三娘”。

2018年夏天,苗彩莲接警来到中医院,看见一个少年躺在医院的急诊科。一个自称老师的人称,“孩子在军训时晕倒了”。

苗彩莲检查后发现这个孩子双手手腕有被手铐损伤的痕迹,便高度怀疑他杀。

后经警方调查发现,这名少年沉迷网络,他的父母因为做生意,没有时间管,便把他送进了一所戒网瘾学校。由于少年不服从管理,戒网瘾学校的教官用手铐把他的手腕铐在窗户的铁栅栏上进行惩罚。时值三伏天气,高温最终导致少年中暑并脱水死亡。

苗彩莲没有听信戒网瘾学校老师一面之词,经过严谨细致的检查,为这个少年查明了死因。

苗彩莲工作中特别严谨,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在几米深的河埂下,发现了一名死者和一辆电动三轮车,很像是意外高空跌落。但她仔细检查死者头部时发现,死者损伤很奇怪,一般高坠摔伤集中于身体一侧,但死者头部两侧均有外伤。

“我们当时怀疑他杀,但是法医一定要重证据,在受害人身上找到嫌疑人的生物物证,在嫌疑人身上找到受害人的生物物证,而不是旁听偏信,要对每条线索进行甄别。”苗彩莲说。

在合肥市公安局的支持下,警方很快找到嫌疑人,此时的嫌疑人已畏罪上吊自杀。不过在嫌疑人衣袖上有一块不起眼的小血点,这个血点与死者血迹一致,最后鉴定死者系嫌疑人所杀。

经过警方分析判断,嫌疑人与死者生前有过节,把此人挤在三轮车上钝击导致脑后伤再将其连同车辆一起推到田埂下。

在苗彩莲接触的一些现场中,有些尸体高度腐败,产生有毒气体,需要戴防毒面具穿防护服。可是如果在高温的三伏天出现场,佩戴防毒面罩和穿厚厚的防护服显然不舒服。

大多数情况下,苗彩莲只戴两层薄薄的口罩,这些有毒气体会向她的鼻孔钻,“辣得”眼睛不自觉地流泪。还有一些现场,必须要利用嗅觉判断相关死亡信息,这时法医也不能戴口罩。有一次她去辖区万山出一个现场,时值三伏天,室外近40摄氏度的高温。天气太热,她蹲在地上一点点地找痕迹,长时间去找物证,最后头晕和恶心喘不过气中暑了。

“辛苦不算什么,当从现场发现一丝异常却足以推翻先前猜测的物证就会充满成就感。”苗彩莲笑着说。

从“医”以来,苗彩莲参与破获白山垃圾场抛尸案、同大镇恶性杀人抛尸案等一系列在当地引起重大反响的案件,获得个人嘉奖一次,合肥市公安刑侦队伍“十佳技术员”等荣誉,业务能力受到了肯定。

随着多年实战锻炼,苗彩莲对“特别酷”的法医职业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法医存在的价值是在面对黑暗之后,仍然愿意做照进黑暗的那道暖光,在查死因时的每一眼,在解剖台上的每一刀,在鉴定书上的每一笔,都是生命的分量。”苗彩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