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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法文化
森警八年
稿件来源:安徽长安网 发布时间:2020-12-06 19:20:47

清晨,一个人驾车行驶在快速通道上,车窗外,可以远望见天边重叠的块状舒云,像是落在了山尖,透出薄雾缭绕。昨晚一定是下了雨,空气中仍弥漫着些许潮意。我打开车窗,换一换车内沉闷的空气。夹杂着雨滴的凉风涌入车内,这一带的风,带有一种略过山水竹林间的香气,不急不躁沁人心脾。

我忽然想到第一次经过这条路的时候,那是2012年,同样的蜿蜒、同样的远山。当时它叫317省道、舒晓路。只一瞬间,似乎我又坐回了3796警车上,坐在了王文锐身旁。眼望着没有护栏的弯道和大别山深处数不清的峰峦,那辆警车上的我,除了第一次到所上班的兴奋,剩下似乎只有一个念头:晓天?晓天到底有多远? 虽是生在百十公里外农村长大,但对于山区,我仍没有任何概念。“山民是不是都住在森林深处的小屋子里,偶尔会拿着长管猎枪出来打打鹿和獐子?那些猎人会不会披蓑戴笠,穿山越岭来去无踪?遇到偷猎的人,叶所长要怎么样带我们去抓呢...”这些想法像是摇曳闪烁的夜灯一般,再一次清晰的亮在我的脑海里面,我不禁露出微笑,思绪如同蔓延脑海的丝线,线路上的灯亮起一盏,接着又亮起了无数盏。接下来的几天,闲暇时我便用心开始慢慢回忆,回忆森警这些年。

到晓天森林派出所,刚上班的第二天,我将整个办公室里外打扫了一遍,烧好了开水放在所长门前。第一次开会,在旧址那间狭小的所长办公室里面,我也学着拿起笔记本,如是记到:“你们能够考进来,都很优秀。干公安工作和电视里看到的可能不太一样。我们是个小单位,你们不要觉得小单位事情不想好好干,以后去了大单位大机构再好好干,那是不现实的,一个人连小单位的事情都干不好,大单位的事情就更不可能干的好。你们来了都是顶梁柱,现在最主要的是学业务、学办案件,要多学,要钻、要多问...”叶常强所长说话时,偶尔低下头,看看桌上的笔记本,偶尔看看我们,语速平缓,声线顿挫,表情严肃又充满着期盼。没过几天,晓天开始下雪,随着2012年的那场大雪,这段话也被深深的埋进了我的记忆里。

2013年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所里只有叶所长和我两人,直至年底时,新警陈城才考了进来。而今这位兄弟已调回马鞍山,他常说与我有过命的兄弟交情,虽共事不长,话却一点不假。14年夏天,晓天去往黄河片的公路边,“含山头”山场发生森林火灾。当时并非森林防火期,现在回想起,我们救火之前几乎没做什么准备。我与陈城跟着救火的村民一道上山,山上火势不大,只是浓烟裹着火星四处飘散,呛的人睁不开眼。我们一路在林间穿走躲避明火和浓烟,拿着带有绿叶的树枝拍打地上的火焰。突然,我听着身后一声叫喊,接着一瞬间听到树枝断裂的声响。我立转回身,看到陈城已在倒向身后山下。“糟了!他要滚下去了! ”他倒下的地方,正是山腰陡峭的所在。尽管我离他只有两三步远,尽管入警前,我曾经想过许多拉起战友、救人危难的画面。可是在那时,除了惊吓,我没来及做任何反应,愣愣看着他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向后倒去,手上还拎着办案的文件包。幸好,在滚了一圈后,他落在一棵倒下枯树的一摞枝丫上。我赶忙跑去,扯住他的肩领把他拽了起来。他踉跄着站着,双腿发抖、惊魂未定,好半天,他脸上的苍白稍有缓和,颤抖着说了一句话:“诶! 刚才是真危险!不是几根树枝正好在这,我就滚下去跌死了!”我拍着粘在他身上的树叶和灰尘,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自那以后,心中仍有余悸,每再与人上山办案,准备工作做足,并时刻提醒自己注意安全。

14年秋天,我与刚到任的朱拯副所长一道,前往查湾乡(片)一起刑事案件现场勘查。我驾驶警车沿着环绕曲折的盘山路行驶,有了一年多的山路驾驶经验后,这样的路段不算艰难。车停后,嫌疑人指向不远处的另一个山头说:现场在那边,车开不过去,我们要走过去。朱所与我不熟悉路况,跟在后,沿着嫌疑人在前头开出的小路攀行。一路上,我们几是受尽磨难,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座山,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总也追不上。由于山间小路极为狭窄崎岖,看上去像是有路的形状,但实际上至少半年无人经过,更无人修剪,路边长满了刺条和藤蔓,我们上爬下踩之前,需随手抓住树枝平衡,那些带刺的植物像是对待天敌一般,划破扎伤我们更是方便。慢慢地,在临近黄昏前,我们到了现场勘查完,那时我与朱所早已浑身湿透,几乎瘫坐地上。由于实在太热,我们下山时在一家屋外树荫下歇脚。屋内的大婶听声走了出来,看到浑身湿透的我们,像是冷清的客店看到了久违的客人,立刻涌现出极大的热情和关切,一边赶紧从堂屋拿出长条板凳,一会又端出脸盆和清水、毛巾;朱所与我也没有推辞,极为享受的用清凉的山泉水洗了脸。趁我们擦洗时,她又回屋拿了自家的板栗、茶水...那个炎热的黄昏,我与朱所像是村里农忙后的青年,休憩在大婶家门前,端着颇有年代感的白色搪瓷茶缸,“心满意足”笑纳着来自大婶的关怀,山里人的质朴和厚实,在我心里久久不能抹去。回去路上,夕阳艳丽的余晖映入车内,我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红军不怕远征难”,而我们这些“革命同志”,纵是有冲天鸿鹄之志,归根到底,也都是要去各自岗位守护着这些可爱的给予我们力量的人民。

或许,正是参加工作之初这样“正道的光”一直亮在心上,我才能将热爱和拼劲的初心带到了今日,也终将带到任何踏足之处。

2015年后,在舒城县森林公安局法制股工作期间,我因案件办理过错,写了一份两页纸的检讨,准备交给局长主动认错。过了好几天,犹豫再三,却始终不敢走近局长办公室前。多日后,我终鼓起勇气,走进了钟局长的办公室。轻敲门后,依然是提心吊胆。我慢慢走到他的桌前,放上检讨,细声说了来由。那时的我应该是十分胆怯,回忆起来我自始至终也没敢抬头去看钟局长的表情,只是安静等待着他拿过检讨让我回去,或者接着责备我几句也罢。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收下,也没有说话,似乎略有些惊讶;他站了起来,给我倒了杯水,接着,他轻轻笑了,用着似乎是安抚我的语调,异常温和地对我说道“没事没事,不要紧... 现在啊,你们年轻人干错了都没什么大事情,没什么要紧,以后注意就是了。如果你们到了我这个年龄还是干错了,那人家就不会原谅你了。”不知是否是因为他的安抚还是轻易原谅,我更加愧疚难当。后来我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离开了他办公室,只记得我又带回了那份检讨。回去后,内心的感慨还是久久不能平息,“学东西要趁早,成长要趁早”、“任何时候,主动去承认错误都是极其重要的,起码比不去好”。而那份检讨,我至今也还带着,它因没有被收下,而愈加让我牢记。

2016后,转战六安市舒城县河棚森林派出所。四年来,熟悉了所内那栋三层民居小楼的一砖一瓦,足迹也差不多踏遍了辖区的五乡镇八十五个村。虽曾有一展抱负的远大志向,但实际工作中,面对更多的却常是琐事,没有那么多的大案要案要查,也没有那么多惊天动地和生死较量。每一份报表、每一季考核、每一起报警、每一次问话成了磨人心志的必修课,能否以一份敬业的心态坚守山区,处理好各种关系,做好所内基础业务成了工作的关键所在。另外,扶贫、调解纠纷、抽调办案也穿插于日常。心情焦躁烦闷时,我告诫自己:能够作为一颗螺丝钉被到处磨练、敲打,虽然繁忙,应该十分开心;能够被锻炼成一个“有点用处”的干活人,应十分满足;能自省时无愧面对自己从警的初心,即是十分成功。

时光荏苒,转瞬八年,抚今追昔,往事历历。近日,我常想,要写些什么留恋我们的森警生涯呢?写我们千里奔波追回两株一级保护植物银缕梅?还是写我们泥塘徒手破车窗救人那一回?写我们通宵熬战侦破南港328火灾案?还是写7天侦破映山白失窃案?写我们全局出动,全国各地追查“鸟”案线索?还是写我们救助的各种生灵?受奖那天、挨罚那天?或者,写一个人住院期间同事们轮流送餐的温暖画面。场场幕幕,犹如闪烁在思绪中的夜灯,每当亮起,常令我无限怀恋。

龙舒大地,半是林区。曾经,我与我的森警同事们在各自的岗位践行使命,壮志满怀;而今,雄关漫道,迈步从头,我们又满怀着同样的赤诚与热爱,融入了更大的家庭,披挂上阵,领命再战;今后,我们必将与诸君同行共勉,矢志奉献,再助舒城公安事业蓬勃发展!加油!(撰稿人:六安市舒城县公安局 万瑞)

(责任编辑:孙天艺)